第668章 斗法(1 / 2)
铅云如同被诅咒的天幕,沉甸甸地压向大地,浓稠得仿佛能滴下墨汁。那云层仿佛是远古恶魔的厚重铠甲,每一丝褶皱里都藏着吞噬万物的恶意。铅云低垂间,空气变得粘稠如胶,每一次呼吸都似在拉扯着无形的锁链,鼻腔充斥着铁锈与腐土混合的腥气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——那是腐肉发酵的气息。青紫色闪电如远古凶兽的利爪,一次次撕裂昏暗,却只将义庄狰狞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可怖。闪电劈开黑暗的瞬间,整个世界仿佛被定格在一幅恐怖的画卷中,义庄那破败的屋檐、倾斜的梁柱,在电光下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。琉璃瓦上破碎的龙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,残缺的龙睛里渗出暗红液体,顺着瓦当滴落成蜿蜒血线,血线在地面蜿蜒爬行,逐渐汇聚成一张孩童的扭曲面孔。闪电的光芒映在义庄破碎的琉璃瓦上,折射出妖异的光斑,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,而这些光斑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,竟化作孩童奔跑的轮廓,那些影子还在不断地互相拉扯、撕咬,仿佛在重演生前的惨烈争斗。偶尔,这些影子会突然凝固,组成一张布满血泪的巨脸,朝着苏禅无声嘶吼,喉间翻涌着黑色雾气。
每一道闪电劈落,墙垣上细密如蛛网的裂痕便渗出暗黑色黏液,那黏液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,在电光映照下,竟浮现出无数孩童扭曲变形的面孔。这些面孔仿佛被封印在黏液中的冤魂,时而惊恐地尖叫,面部肌肉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成骇人的形状,眼角甚至迸裂出细小血珠;时而又露出森然狞笑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尖锐的牙齿,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疯狂,瞳孔深处仿佛燃烧着幽蓝的鬼火。随着黏液缓缓流动,五官不断扭曲重组,仿佛被困在黏稠地狱中永受折磨。黏液表面突然鼓起无数气泡,那些气泡如同肿胀的脓包,表面还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,甚至能隐约看到气泡内部模糊的孩童身影在挣扎。破裂时喷出带着腥甜气息的黑色雾气,雾气中隐隐传来孩童们含混不清的诅咒:“……留下……”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幽冥深处传来,带着无尽的怨恨,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是用孩童的血泪凝成,钻进苏禅的耳朵,让他的头皮阵阵发麻,同时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裂痕深处传来细碎的抓挠声,像是无数细小的指甲在砖石内拼命抓挖,与黏液流动的“咕噜”声交织,奏出一曲诡异的死亡乐章。而在那深不见底的裂痕深处,暗红的幽光若隐若现,恰似无数双充满怨恨的眼睛,正死死盯着贸然闯入的苏禅,仿佛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将他拖入这恐怖的深渊。偶尔有幽光暴涨,照亮裂痕深处堆积的森森白骨,指骨间还缠绕着褪色的红绳,红绳上系着的银铃铛无风自动,发出细碎的呜咽,铃铛声与抓挠声混合,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,仿佛是亡魂在吟唱古老的悼亡曲。随着幽光的明灭,白骨堆里突然伸出一只半腐烂的小手,指甲缝里嵌着暗红泥土,在空中虚抓几下后又缓缓沉入黑暗。
这座义庄宛如一头沉睡在黑暗中的远古巨兽,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。空气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浸染,泛着灰绿色的霉斑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下带着铁锈味的腐水,呛得人喉咙发紧,甚至能感觉到喉咙里残留着黏腻的异物感。那腐臭的气味中,似乎还夹杂着腐烂的皮肉与发霉的布料混合的味道,让人胃里翻江倒海,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胃中蠕动。腐木斑驳的屋檐爬满蛛网般的青苔,层层叠叠的纹路如同被岁月镌刻的古老咒文,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恐怖往事。青苔覆盖下的裂痕中,暗红的痕迹若隐若现,宛如干涸的血迹,在阴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泽,仿佛是这座建筑流淌着的邪恶血脉。当苏禅走过长廊,脚下的木板突然发出“吱呀——”的悠长声响,像是垂死者最后的叹息。抬头望去,梁上悬挂的积灰簌簌落下,在昏暗光线中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光柱,光柱里无数细小尘埃如同挣扎的魂魄般上下翻飞。尘埃中还夹杂着细小的毛发,落在皮肤上引起阵阵刺痛,仔细看去,那些毛发竟泛着诡异的蓝紫色,且每一根毛发都在轻微颤动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突然,一缕缕发丝在空中自发缠绕,结成绳套,在半空中轻轻摇晃,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声响,像是在等待着猎物上钩。
苏禅每走一步,脚下的地面便传来细微的震动,青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,仿佛在痛苦地呻吟,抗议着这份打扰。碎石在他靴底碾碎的声响,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刺耳,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他心脏上的鼓点,鼓点声越来越快,仿佛预示着危险的临近。远处枯枝断裂的脆响,惊得他猛然转身,却只见空荡荡的回廊在风中摇晃,廊下褪色发白的纸灯笼,宛如一个个垂泪的幽灵。灯笼表面不知何时渗出暗红液体,顺着褶皱缓缓滴落,在地面晕开诡异的图案。那些图案如同活物般蠕动变幻,时而拼凑出“勿入”的警告,字体扭曲得像是挣扎的灵魂,笔画中还渗出黑色的汁液;下一秒却又扭曲成狰狞的鬼脸,对着他发出低沉的嘶吼。嘶吼声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,震得他耳膜生疼,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扭曲,形成一个个微型漩涡,漩涡中隐约传来孩童的啜泣、求饶,以及铁链拖曳的刺耳声响,令人不寒而栗。当他驻足观察时,灯笼里突然飘出一缕缕黑发,缠绕在他脚踝处,发丝冰凉黏腻,还带着浓重的腐臭味,仿佛是从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上脱落下来的,每一根发丝都像是一条冰冷的小蛇,在他的皮肤上蠕动。黑发突然收紧,如同绳索般勒进皮肉,同时传来孩童尖细的咯咯笑声。而在笑声中,苏禅隐约听到有人在低吟古老的童谣,声音忽远忽近,却字字清晰:“月光光,照地堂,义庄里面藏儿郎……”童谣声中还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声音,仿佛有无数冤魂正拖着沉重的锁链向他靠近。随着童谣声,地面上的裂缝中开始钻出锈迹斑斑的锁链,在空中挥舞,锁链末端还挂着残破的孩童衣物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当苏禅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,脚下青石板发出的声响,彻底打破了义庄的死寂。梁间的夜枭被惊起,扑棱棱的振翅声宛如无数把钝刀刮擦着耳膜,尖锐而刺耳。夜枭羽毛上诡异的蓝紫色光晕在昏暗光线中明灭不定,为这阴森的场景更添几分恐怖。它们展翅掠过墙面,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黑色痕迹,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,令人作呕,那气味中还混合着腐肉和铁锈的味道。这些痕迹蜿蜒如蛇,片刻后竟诡异地蠕动起来,逐渐扭曲成孩童的手掌形状,指尖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,仿佛在无声控诉着曾经的遭遇。夜枭的叫声突然变得凄厉,如同孩童的哭声,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,每一声都让苏禅的心脏猛地抽搐。更诡异的是,夜枭掠过的梁柱上,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抓痕,那些抓痕深浅不一,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般的木质纹理,抓痕中还渗出黑色的液体,液体沿着梁柱流下,在地面形成一个个诡异的符号。这些符号突然发出幽蓝光芒,相互连接,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,骷髅头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火焰,正死死盯着苏禅,下颌骨不断开合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仿佛在咀嚼着什么。
苏禅下意识握住腰间剑柄,却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,金属护手传来刺骨的凉意,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不祥的预兆。更可怕的是,剑柄上雕刻的兽头眼睛突然闪过猩红光芒,如同活物般死死盯着他。兽头的嘴巴缓缓张开,渗出一缕缕黑色雾气,雾气在空中凝聚成细小的骷髅图案,骷髅们发出若有若无的牙齿碰撞声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厄运倒计时。随着雾气扩散,整个前厅温度骤降,苏禅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细小冰晶,纷纷扬扬飘落。这些冰晶落地时,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,随后慢慢汇聚成一个个微型冰棺。每个冰棺里都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孩童,他们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禅。当苏禅与冰棺中孩童对视的刹那,那些孩童嘴角突然上扬,露出僵硬而诡异的微笑,紧接着冰棺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,暗红液体从中渗出,渐渐将孩童淹没。与此同时,冰棺底部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,那声音充满绝望与挣扎,仿佛被困的灵魂在做最后的求救。冰棺周围的地面突然长出黑色藤蔓,藤蔓上布满尖刺,将冰棺与苏禅缠绕其中,藤蔓摩擦声如同孩童的磨牙声,令人头皮发麻,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他的神经上划过一把锋利的刀。藤蔓尖刺刺破皮肤的瞬间,伤口处涌出的鲜血竟化作一朵朵黑色曼陀罗,转瞬消散。而在黑色曼陀罗消散的地方,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,阵中的符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仿佛在召唤着某种邪恶的力量,六芒星阵的边缘还不断有黑色雾气升腾,雾气中隐隐传来低沉的tg声,像是某种古老邪恶的咒语。随着tg声,六芒星阵中央缓缓升起一个黑色祭坛,祭坛上摆放着七根蜡烛,烛火呈现出诡异的绿色,火苗中隐约浮现出孩童扭曲的面孔,正在对着苏禅无声哭泣。
穿堂风裹挟着砂砾呼啸而过,如同无数怨灵的哀嚎。苏禅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,风声中夹杂着细碎私语,仿佛是无数冤魂在耳畔哭诉着悲惨遭遇。铁链摇晃的叮当声、远处狼嚎,与这私语交织在一起,谱写出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。风中还隐约传来铜铃轻响,那声音似曾相识,却又想不起何时听过,每一声都像是一根细针,扎得人心头泛起阵阵寒意,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恐怖画面。当他试图寻找声音来源时,一阵阴风吹过,将墙角枯叶卷成漩涡。枯叶堆里,半张孩童面具突然露出,惨白的面孔上画着夸张的笑容,空洞眼窝里嵌着两粒浑浊珠子,随着风微微转动。面具嘴角渗出黑色液体,沿着地面蜿蜒爬行,拖出一串类似梵文的符号。符号所过之处,地面杂草瞬间枯萎,化作灰白色粉末,仿佛生命被瞬间抽离。面具的嘴巴突然大张,发出尖锐的哨音,无数黑色甲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形成一股黑色洪流。而在甲虫汇聚的过程中,苏禅发现它们爬行的轨迹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“囚”字,仿佛在预示着他即将面临的命运,更诡异的是,“囚”字周围的地面开始龟裂,裂缝中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。这些液体突然沸腾起来,形成无数个冒着气泡的小坑,每个小坑中都伸出一只腐烂的手,在空中胡乱挥舞,指尖还滴着黑色粘液,滴落在苏禅身上,所到之处皮肤开始灼烧般疼痛。
面具周围,一群黑色甲虫不知何时聚集,密密麻麻地蠕动着,偶尔发出甲壳碰撞的咔咔声。突然,甲虫们整齐排列成孩童奔跑的形状,朝着苏禅快速移动过来。当甲虫群逼近时,每只甲虫甲壳上竟浮现出一双孩童的眼睛,数百双眼睛闪烁着贪婪而诡异的光芒,齐刷刷地盯着他。这些眼睛不断眨动,每眨一下,便从眼中射出细小红光,在地上投射出更多扭曲符号。眨眼间,这些符号发光形成巨大结界,将苏禅困在其中。结界边缘,黑色触手不断伸出,如同邪恶的舌头,试图缠绕住他的脚踝。而在结界之外,传来孩童嬉笑的回声,那笑声充满恶意,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助与渺小。结界上空突然降下血雨,雨滴落在苏禅身上,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孔,同时发出孩童的嗤笑:“逃不掉的……”那血雨仿佛是恶魔的唾液,带着强烈的腐蚀性,每一滴都像是在他的皮肤上灼烧,而孩童的嗤笑更是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恐惧。血雨在地面汇聚成溪流,溪流中浮现出无数孩童的虚影,它们伸出双手,试图将苏禅拉入其中。在血雨的冲刷下,地面上渐渐浮现出一幅巨大的壁画,壁画上描绘着无数孩童被献祭的场景,而壁画中央的祭坛上,摆放着一个与苏禅容貌相似的人偶,人偶身上插满了黑色的长钉,人偶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,直直地看向苏禅,嘴角还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。紧接着,人偶身上的长钉开始震动,发出尖锐的蜂鸣声,整个人偶逐渐膨胀,皮肤裂开,露出里面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孩童手臂,朝着苏禅疯狂抓来。
当苏禅的目光锁定地下室黑洞洞的入口,一股潮湿的霉味裹挟着铁锈气息与腐烂的甜腥扑面而来,那气味仿佛是从腐烂千年的尸坑中蒸腾而出,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他的咽喉,令他呼吸一滞。这股混合着腐肉油脂与铁锈的气息,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,顺着鼻腔扎进鼻窦深处,甚至在舌根泛起令人作呕的金属腥甜。空气中悬浮的腐臭颗粒,随着呼吸进入肺部,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服掺着碎玻璃的毒药。更可怕的是,那股气味中还隐隐夹杂着某种令人牙酸的尖锐气息,像是指甲刮过釉面的声响凝结成了实体,在鼻腔里横冲直撞。随着呼吸加剧,鼻腔黏膜泛起刺痛,竟渗出细小血珠,混着腐臭在唇角凝成暗红血痂。地下室深处传来的哭声愈发清晰,起初是幼童断断续续的抽噎,每一声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幼兽,带着令人心碎的无助与恐惧,却在瞬间突然拔高,化作尖锐的嘶鸣,那声音仿佛能撕裂耳膜,又诡异地扭曲成沙哑的咯咯怪笑,笑声中混杂着牙齿摩擦的刺耳声响,如同指甲刮过生锈的铁门。这笑声在空荡荡的义庄里回荡,与他耳中嗡嗡作响的真气产生共鸣,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仿佛有一把钝刀在反复凿击他的头骨。每一声笑都带着声波的震颤,让他的牙齿止不住地打战,眼眶周围的皮肤也跟着发麻,甚至连后槽牙都泛起隐隐的酸意,仿佛那笑声正从骨头缝里往外钻。更惊悚的是,笑声中还夹杂着类似牙齿咀嚼硬物的“咔咔”声,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,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甚至能感觉到,哭声中夹杂着指甲抓挠石壁的刺耳声响,一下又一下,节奏紊乱却充满韵律,仿佛要在他心底凿出个窟窿,将理智一点点吞噬。仔细分辨,那抓挠声里似乎还藏着模糊的音节,像是在重复某个古老而邪恶的咒语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,顺着耳道钻进大脑,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扭曲的画面:祭坛上孩童被缚的身影、滴落的鲜血在符文间蜿蜒、以及无数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。随着哭声加剧,地下室入口处的空气开始扭曲,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泛起层层诡异的涟漪。隐隐浮现出一张张半透明的孩童面孔,它们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,嘴唇泛着乌紫,张大嘴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唯有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。那些血泪滴落在地,竟化作一朵朵黑色曼陀罗,花瓣上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,转瞬又消散不见,只在地面留下焦黑痕迹,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,如同地狱之火灼烧过的印记。血泪落地时,发出细微的“噗嗤”声,像是油脂滴入滚烫的油锅,紧接着焦黑的痕迹周围开始长出细小的黑色菌丝,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。更惊悚的是,那些菌丝生长时还发出细微的“簌簌”声,像是无数细小的腿在爬行,每蔓延一分,空气中的寒意便加重几分。菌丝所到之处,地面砖石泛起蛛网状裂纹,渗出墨绿色黏液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尸臭。
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灰烬,像是从焚化炉中飘出的余烬,落在他皮肤上,如同火燎般灼痛。而在灰烬飘落之处,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,那些文字仿佛活物般蠕动、扭曲,拼凑出令人不安的预言画面:他被无数孩童的手抓住,那些手布满腐烂的伤口与结痂的血痕,指甲缝里塞满黑泥,慢慢沉入黑暗深渊。画面中的孩童突然伸出舌头舔舐嘴唇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,朝他露出渗人的微笑,随后画面轰然碎裂,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钻进他的衣领。这些虫子在他皮肤上爬行,留下红肿痕迹,发出“沙沙”声响,如同在啃食他的皮肉,所过之处,皮肤出现黑色斑点,斑点不断扩散,仿佛某种邪恶力量正在体内蔓延,所到之处的经脉都泛起刺骨的寒意。此时,他的耳边响起孩童的低语,一字一句,竟道破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,那些声音像是从记忆最阴暗的角落爬出来的恶鬼,将他尘封的噩梦重新唤醒。虫子爬行时,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酸腐味,混合着他身上的冷汗,在周围形成一团令人作呕的雾气。更诡异的是,那雾气中似乎还隐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人脸轮廓,每一张脸都扭曲着,对着他无声地嘶吼。雾气突然凝结成水珠,落在他手背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,血水混着腐肉不断滴落。
地下室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,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,紧接着是孩童们此起彼伏的尖叫:“他来了!快藏起来!”尖叫声中还混杂着重物倒地的轰隆声、以及指甲在砖石上抓出火星的刺耳声响。苏禅的指节捏得发白,掌心冷汗早已浸透剑柄,金属表面传来的寒意,仿佛握着一块从千年冰窖取出的寒铁,寒意顺着掌心直窜脊梁。那些声音像是被揉碎的噩梦,每一声呜咽都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,每个尾音都拖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,在寂静的义庄里回荡,如同死神的丧钟。他的瞳孔微微收缩,识海中的金色植物突然剧烈震颤,枝叶泛起刺目的光芒,如同燃烧的警报。细密的金色纹路沿着经脉游走,所到之处泛起灼痛,这株神秘的存在从未如此躁动,仿佛在拼命警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。上次产生类似反应,还是在遭遇杀手埋伏的雨夜,那次它的预警让他险死还生,而此刻的剧烈反应,意味着前方的危险远超想象。他甚至看到,金色植物的根系在识海中疯狂扭动,仿佛在极力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,根茎上不断渗出金色的汁液,滴落在识海深处,发出滋滋的灼烧声,那景象让他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。识海深处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喊声,与现实中的声音相互呼应,让他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。恍惚间,他仿佛看到识海深处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,那眼中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。与此同时,识海边缘开始浮现血色藤蔓,缠绕着金色植物疯狂啃噬,每一片被啃食的叶子都化作黑色灰烬飘落。
与此同时,他的手腕处突然浮现出一道血色印记,随着金色植物的震颤而发烫,印记的形状宛如一个扭曲的鬼脸,嘴角歪斜上扬,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红的光芒,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厄运。他体内的真气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,在经脉中横冲直撞,带来阵阵剧痛,仿佛有无数小蛇在血管里游走撕咬,每一次真气的涌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。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尝到了鲜血的味道,视线边缘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被血色浸染,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恐怖的滤镜。更诡异的是,他的影子在地面上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,仿佛要脱离他的身体独立存在。影子的轮廓逐渐拉长,长出尖锐的利爪,朝着他缓缓抓来,同时,影子中不断传出孩童的嬉闹声,那声音充满了恶意与嘲讽。影子的指尖突然迸发出幽蓝的火焰,在地面上灼烧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。阵中的纹路开始流淌起暗红色的液体,如同跳动的血脉,液体表面还漂浮着细小的碎肉与毛发。六芒星阵的边缘闪烁着金色符文,符文不断旋转,发出刺耳的嗡鸣,与他体内乱窜的真气相互呼应,让他头痛欲裂,仿佛脑袋随时会被这股力量炸开。六芒星阵的中心还时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,时远时近,令人毛骨悚然。而在六芒星阵的周围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细小的蜡烛,烛火明明没有风却在疯狂摇曳,映照出一个个扭曲的人影在墙上晃动。烛泪滴落地面竟化作蠕动的蛆虫,沿着六芒星阵边缘排列成诡异的图腾。
此时,六芒星阵中的液体开始沸腾,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气泡,气泡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孩童面孔,它们在气泡中挣扎、嘶吼。气泡破裂后,从中飞出无数黑色的飞蛾。飞蛾的翅膀上印着孩童的面孔,那些面孔表情各异,有的惊恐万状,有的狰狞扭曲,它们疯狂扑向苏禅,试图啄食他的眼睛。而在飞蛾飞舞之间,苏禅仿佛看到无数孩童的灵魂在其中痛苦挣扎、发出无声的呐喊,那些灵魂被锁链束缚,在黑暗中受尽折磨。他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六芒星阵中,竟让阵中的液体沸腾得更加剧烈,飞蛾们也变得更加疯狂,嘴里发出孩童尖锐的叫声:“血!新鲜的血!”叫声在义庄内回荡,如同恶魔的合唱。飞蛾翅膀扇动时,带起阵阵腥风,风中夹杂着细小的黑色鳞片,落在苏禅的皮肤上,如同被砂纸打磨一般生疼。更恐怖的是,那些黑色鳞片落在地上后,竟开始缓缓蠕动,逐渐汇聚成一个个小型的人脸,对着苏禅露出阴森的笑容。飞蛾触须突然分泌出紫色黏液,凡是被黏液沾染的皮肤,瞬间腐烂露出白骨,白骨表面还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。
苏禅目光扫过义庄四周,墙角的杂草无风自动,暗紫色的藤蔓间隐隐泛着磷火般的幽光,如同无数双鬼火般的眼睛在窥视,令人脊背发凉。藤蔓表面布满凸起的疙瘩,在幽光下宛如某种邪恶生物的鳞片,那些疙瘩还在有节奏地起伏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当他靠近时,这些藤蔓竟开始缓缓蠕动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仿佛在低声吟唱着邪恶的歌谣,歌谣中还夹杂着孩童的啜泣与求饶。藤蔓缝隙间挂着几缕残破的红布,随风飘动时,隐约露出上面用朱砂绘制的符咒。那些符咒的线条仿佛活过来一般,在红布上扭曲缠绕,符咒上的朱砂还在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,仿佛符咒正在流血。其中一张符咒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,火苗顺着藤蔓迅速蔓延,却在即将烧到他时诡异地熄灭,只留下一缕缕青烟在空中盘旋。青烟聚成一个孩童的轮廓,对着他露出森然的笑容。青烟凝聚的孩童轮廓突然开口,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:“大哥哥,陪我们玩……”话音未落,又化作一团黑雾,钻进他的鼻腔。在黑雾中,他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木头味,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停尸间。黑雾中,还时不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,以及孩童们压抑的啜泣声,仿佛有无数冤魂正在黑雾中徘徊。黑雾突然凝结成锁链,缠住他的脚踝,铁链表面布满倒刺,每挣扎一下便在皮肉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