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一章 丐帮舵主.夜闯连营.天煞孤星.再照世间(2 / 2)
潘岳阳冷冷一笑:“是么?”他又道:“可是傅掌门,先前皇上可是将王爷问罪发配边疆苦寒之地,要他反思罪为,否则以他先前的种种忤逆行为便是磔尸分之也不为过,可是他却不思己过,反而起兵谋逆。傅掌门你们胆子焉也不小,也不想想师出无名必败!”多铎听这潘岳阳口出忤逆之言,敢于直斥其非,顶撞于他,不由得心中为之震怒,心想:我为摄政王,是为先皇所封。皇帝公然褫夺本王爵位,而且不顾念亲情,发配苦寒之地,并非死刑,可是也是居心叵测,要本王历经忧患,在苦难中死,可谓是惨忍之极,杀人诛心。只是天下不明事理的百姓还以为他心怀仁慈,对本王死罪不究,网开一面,其实根本不是!他还要本王感激涕零,念他不杀之恩!只是他焉也小瞧本王,今次便要兴师问罪,将其身边的妄言妄议之人除去,以为社稷!
傅传书长剑出招,喝道:“大胆,你怎敢对王爷口出不敬!”潘岳阳也不相让,见他长剑刺来,手腕一翻,竹棒点出,正是丐帮打狗棒法中第二式“棒打犬吠”其意是竹棒打击狂吠不止的恶犬,所以招式便见凌厉,所谓出手不留情,招式看似平常无奇,实则暗藏后招,正是制敌机先的厉害招式。傅传书剑诀一引,一招“参商南斗”剑走偏锋要削他竹棒。潘岳阳竹棒翻转,唰唰变招,又是刺向这傅传书下三路,竹棒直击小腹之下的天枢、神阙、下阴之处的生死穴、小腿处丰隆、解溪、承山这些主要穴道。可说只要有一处点中便决无幸理,可见这潘岳阳对这傅传书成见已深,心中痛恨他这一路南来多杀人命,无辜之人多有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,心想:你身为昆仑派一派掌门,不思悲天悯人,反而杀人越货,甚为可恶!全然忘了侠人之为,与山贼之行径有何分别?所以这潘岳阳出招便处外透着杀机,便是他竹棒点击傅传书下三路,便是想手刃此獠,以正视听,只是他还是太小瞧了这位昆仑派掌门,——虽然他年纪轻轻,可是却是武功有成,要知道当初他之所以为昆仑派的大师兄,自是于武功之道领悟异常长,天赋异禀,所出武术便出类拔粹,是其它同门师兄弟所不能,所以当初赵相承于他寄于厚望,只是后来袁承天被他带上昆仑派,教他潜心习武,发觉其为人处处透着侠义为怀,悲天悯人,爱护同门胜于自己,可堪大用,便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于他;其实他这也只是权宜之计,因为毕竟傅传书自小而在昆仑派,而且自总角之时便随自己习武做功课,虽习练武功精进,只是有时却也顽劣异常,而且时不时对山上的虫蚁制之于死地。他便极力惩罚于他,有时也让他去后山的山洞面壁思过,怎耐过不多时又自死灰不燃。赵相承也只有故且任之,因为他也不忍心真的打他,因为那时的傅传书虽小小年纪已然俊逸有出尘之态,赵相承当时蒙在鼓里,自然不知道这傅传书乃是他和那白莲花的孩儿,若然知道定然不会责罚于他,因为父子天性,一脉相承!
傅传书自然知道这下三路的厉害,见这潘岳阳招招狠毒,棒棒致命,心想:你不仁,休怪我不义!你想杀我却也没有这么容易!多铎也是武术大行家,自然看出这其间的利害关系,扬声喝道:“傅统领你何必畏手畏脚,只要将他格杀,那么京城在望,大功告成,侍本王君临天下,你便居功甚伟,本王便……”忽然他话头打住,本来要想说出封其为世子的话,可是此时众人都在,自然不能胡言乱语,自降身份!傅传书自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,因为这位王爷自从那位世子多福安失智,行为荒诞不经,处处显得癫狂,便对他心灰意冷;反观这傅传书人物出众,胸有丘壑,目中乾坤,可以说有经天纬地之才,所以有心将大业传于他,胜似自己那个半癫不痴的孩儿多福安。如果他知道害得这多福安精神失常,言行不一的人是傅传书,只怕要后悔自己识错人!
傅传书忽地长袖一震,一股迷药从袖中震出,扩散开来。因为二人距离过近,所以这潘岳阳待要屏住呼息已是不能,便是吸入少许也是目眩神驰,知道这是江湖上下三滥的门道,不想他傅传书竟会施此手段,着实想不到。
傅传书长剑出处如剑出如虹,施展开本门的剑法,一时迫得这潘岳阳连连后退,堪堪不敌。眼见只傅传书长剑一送便可洞穿小腹。
忽然有女子斥道:“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?”傅传书转头正见赵碧儿从人丛外跃身而来。多铎自然不识得这赵碧儿,听闻她称这傅传书为师兄,心中一动听闻这昆仑派赵相承有一女,百媚千娇,甚为可爱,叫做赵碧儿,想来便是她了。只是不知她如何在此?其实他哪里知道这赵碧儿好动不好静,怎么会老实呆在昆仑派,便寻思下山去寻袁承天——因为心中若时时刻刻想念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,所以便辞别同门,背剑下山,不想听闻掌门大师兄竟与摄政王多铎暗中囚禁那伊犁将年苏宁杰,夺了兵权,率兵南下,名为清君侧,实则是谋逆造反,心想大师兄为什么如此不智,自己可要劝一劝大师兄莫要一意孤行,一错再错,否则便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步,爹爹在哪世有知只怕也难安稳!所以她便潜身军中,虽几次三番留书给他,可是傅传书置若罔闻,以为是别人恶作剧,一把火烧了,因为在他心中只有君临天下才是他梦寐以求,其它的事情也就无关紧要了!
傅传书见小师妹赵碧玉飞奔而来,一时茫然,不知所措,因为此时正是自己立功之时;她却不识时务,横加阻拦,置自己于何地?赵碧儿挥剑拦下大师兄的长剑。饶是如此,也是被其长剑上的剑气震得退开几步,可见他这一剑是要一剑洞穿其小腹,让这潘岳阳命丧当场,少了一个眼中钉,肉中刺!可是偏是在此时小师妹却跑来坏了好事。
潘岳阳见这位昆仑派的赵姑娘深明大义,心想:都是昆仑派弟子,不想有人利欲薰心,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而妄杀无辜;有人却侠义为怀,想着江湖同道,义字为先,肝胆昆仑,真是不可同日而语!
赵碧儿长剑一挥,迫开前面的官兵,想要让这潘岳阳走路。傅传书见状岂能让他走路。他长剑在手,脚下一撑,身子高高跃起于半空之中轻灵灵一个婉转,落在那潘岳阳身前,更不笞话一剑刺去,向着他的要害而去。
潘岳阳掌中竹棒一摆,正是“乌龙摆尾”将这傅传书长剑撂开,不料傅传书手腕一翻,长剑直刺他腿部环穴,此招出势突兀,而且只在旋踵之间,所以让人防不胜,再者这时傅传书已然有杀心,一意要杀了潘岳阳,好为王爷投名状——只因为这潘岳阳不是泛泛之辈,可是这张家口所在的丐帮分舵舵主,如果可以一举杀了他,那么自己便声名大噪,虽然这样一来不免和丐帮结下梁子,可是又怕着什么?将来多铎王爷君临天下,还不是生杀予夺皆在我,谁人敢道半个不字?所以他是有恃无恐,全然不把这潘岳阳放在心中。认为只要杀了他,便扫除了障碍,便可以轻易拿下张家口,那么京城便在望,可以一马平川,兵临城下,要皇帝出城迎降!他想到得意处不免笑出了声!
潘岳阳躲之不及,小腿环跳穴中剑,一时行动不便。傅传书犹不肯罢休,他右手持剑,左手一扬只见股毒药散开。潘岳阳避之不及,因为两个人此时也只是咫尺之间,他想全身而退已是不能,所以双目中毒,啊呀一声大叫,显见是双目中毒;只见他扎煞着双手在空中乱舞,可见已是目不见物,双目失明。赵碧儿身在左近见大师兄出此毒手,将这潘岳阳迷瞎,而且见他犹不肯罢休,还要将之杀死,不觉心中愤怒,不由得身子前冲,已是挥剑刺向大师兄后背,意在要他转身出剑,这样潘岳阳便有喘息的机会,只是傅传书知道碧儿的意思,所以并不回剑自救,而是依旧持剑刺向那潘岳阳。
潘岳阳虽可听声辨位,可是终究不能和先前相比,所以行动不免迟缓,所以躲避不免迟滞,所以被傅传书一剑洞穿小腹。潘岳阳毙命当场,可是此时赵碧儿的长剑也抵敌他后背,其实碧儿出剑意思是要大师兄回剑自救,不想他却一意孤行,不闻不问,虽然杀了那潘岳阳,可是他自己也面临险境,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能,所以只有受此一剑。
赵碧儿想要收剑已然不成,所以这一剑刺入大师兄的后背。傅传书万万没想到碧儿会为一个外人而出剑伤害自己,这是他怎么也未想到的,不觉回头怔怔看着她惊诧的脸,不无神伤道:“碧儿……碧儿……你竟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出剑杀我?”赵碧儿此时已骇地退开几步,让那剑留在大师兄后背之上。她实在不敢拔去,害怕大师兄失血过多当真死去……
她此时心中一片茫然,不免深深自责,我为什么会出剑刺杀大师兄……
多铎远远见此情状也是骇然,不知为何这傅传书不躲不闪,又一想又自释然,便明白其中利害关系。他见傅传书并不出剑,只是怔怔两人对视,心想:还是他们同门之谊!——可是目下又不是儿女情长之时?他想出声喝止,可是想想还是罢了。好一会儿,傅传书从愕然中惊醒,一时恼怒异常,可是要他下手伤害这位小师妹他又实在做不到,所以一时不知进退!
多铎见这傅传书迟迟不出手,不觉心下生急,怎么这样妇人之仁,焉能成大事。他跃身而来,人在凌空已是出招要拿这赵碧儿。赵碧儿见这多铎来势凶猛,不觉用脚挑起一把白蜡杆子枪,顺手一式“白蛇吐信”向着他面门刺去。多铎见势不对,身在半空又是转身向旁落下,从一名兵士手中夺下一柄长刀,横着削去,于这一瞬间已是连出三刀,刀刀精准,都是制敌机先的招式,要知这位多铎可是久经阵仗,武功俱是上上之选,可以说丝毫不逊于当今各大门派掌门!所以他出手丝毫不留情面,毫无顾忌,长刀所处之到阴风袭体。他本以为自己出手可以手到擒来,岂料这赵碧儿看似弱不惊风,实则武功有独到之处,要知昆仑一派的武功博大精深,非是泛泛,所以对敌之时往往可以发挥出极大的潜力和杀机。
傅传书见这多铎王爷亲自下场,心中更乱,不知该当帮谁?忽然多铎大叫一声,只见他左臂中了白蜡杆子枪,血顺着枪杆流下。他实在未想到这王爷武功如此不济。赵碧儿也是一怔,可是一想今日正得其便,莫如一枪挑了他,以免祸害天下生民!因为她见兵马所过之处人烟荒无,城墙破败,一路之下逃难的民众多是苦不堪言,究其原因还是这位多铎王爷所致,为了一己之私,而祸及天下无辜百姓,着实让人可恼,又想起爹爹时常说起当年清兵入关,入主中土的种种大惨事,不由气愤填膺,心想我族人何错之有,以致天下蒙难?今日又见这多铎死性不改,妄想篡夺天下,到那时天下不免又多罹难,苦的只有天下百姓;所以不如今日杀了此獠,一劳永逸,以绝后患!碧儿想到此处,又挥枪向这多铎的哽嗓咽喉刺去——那可是人的要害,只要刺中必死无疑。傅传书眼见碧儿要犯下大错,不再迟疑,虽然他背后有剑,依旧不再顾及。他跃身前来,重重挥出一掌将赵碧儿击飞而出,远远跌落在地。碧儿但觉心口一甜,不禁喷出一口鲜血,心神不定,觉得心中痛楚,有种难言之隐。多铎见状,心中一喜,这正是他所要看到的,适才他身中碧儿一枪,非是武功不济,乃是故意让她刺中,以看傅传书如何作为?还好这傅传书竟可以为了救自己而击伤师妹赵碧儿,可见他还是眷恋这天下,不为儿女之情所惑!想想不由心中得意!
傅传书见碧儿受掌重重跌伤,而且还口吐鲜血,心中不由又是茫然,不知是悔是恨,抑或是内心深深自责,因为自爹爹和娘亲去后,他便有时神伤,虽然他无心之过而置爹娘于死地,是为不孝,可是他内心是孤傲的,在他看来天下之人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!所以有时他便痛恨小师弟处处与自己作对,让自己大志不得伸,所以郁郁寡欢;今次师妹碧儿又横加阻拦,想想能不心生气恼。他想到此处不由喝令官兵将碧儿拿下关在军营!
赵碧儿见大师兄竟然无情无义,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。她知道大师兄更恨她一心念着袁承天,而他又不可以,所以耿耿于怀,不能放下!只见几次官兵拿绳索便要将这赵碧儿绑缚。赵碧儿岂能让他们动手,所以出手便击倒冲在前面的官兵。这几名官兵又岂是她的对手,不免中招倒地。多铎见状可有些气恼。傅传书见自己再不动手,只怕王爷也不答应,所以只有前来点她穴道,让她不能再行伤人。赵碧儿论武功究竟不如大师兄,所以出手之间还是被点穴道,动弹不得。几名士兵便欲将她抬入军营。忽然夜空中有人凌空而来,只见背后剑气纵横,让诸人均感到后背生凉,有种慑人魄的感觉。他犹如流星横空,便在众人惊异之间稳稳落在那几名士兵之前。只见他蓦然拔剑在手,于挥展之间尽行将这几名军兵的衣服划被而不伤及性命,分寸拿捏巅峰,已是大高手的手法。傅传书见了惊道:“袁师弟是你么?”来者不是袁承天却又是谁?原来他一路南来,但见有生民身染疾病,他自然不忍见有人受难,便出手施治,因为在昆仑派时师父赵相承便教导他们师门弟子以悲天悯人,救死扶伤为第一要义!所以他一直记于心中不敢有忘,所以便不能赶上多铎他们的军队,还好此时而来,还不算晚。
赵碧儿见袁承天现身,心中悲苦交加,便自泪水横流。袁承天伸手解了碧儿被制穴道——因为他们同门师渊,于昆仑派的点穴手法知之甚稔,所以便轻而易之。碧儿一得自由,不由扑在袁承天肩臂哇地一声哭了出来,将这一路的委屈全都倾泄!袁承天轻轻道:“碧儿,莫哭了!我在这里好好的,你又哭什么?”忽然他见碧儿嘴角有血,似乎脉象也不对,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。碧儿本要说什么,忽然头脑晕眩人事不知。袁承天也无心停留,自然也无法顾及那丐帮舵主潘岳阳了!他眼见军兵愈来愈多,心想只要尽快离开此地,否则只怕难有幸理!再者碧儿体内脉象紊乱,如果不加以施治,任由其发展,只怕有性命之忧;所以他将碧儿负于背后,作势要走。
傅传书见了心中愤怒,长剑一指斥道:“袁师弟你焉也不懂事理,这是军营,可不是任你来去自由的袁门?”袁承天道:“我要走又怎样?”傅传书道:“且看我手中的长剑答应不答应?”此时碧儿已晕厥过去,自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,否则真要为他们同门相残而伤心不已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