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 240此君无祠，因人人皆摆渡（2 / 2）

“这核心……这核心……”归零者的方舟突然龟裂，它看见核心中浮现出建安二年的真相——曹操将曹昂推入蛊池时，少年将军用最后的清醒，将半块虚空奇点熔入核心，“原来你早把宇宙权柄……”

“铸成了渡舟。”曹昂的声音自核心中传来，器身浮现出他生前最后一幕：在洛阳废墟上，他将玉玺、王冠、方舟全部投入星渊，锻造出九百九十九座星海驿站，“帝王之道，在弃权筑港；天下之道，在万民执星。”

突然，碑文上的万邦文字同时发光。人类舰长、三体观测者、硅基AI、游牧先知……天下万族的虚影自星渊中升起，他们眉心的星环汇聚成河，冲垮了归零者的虚影。当最后一缕奇点能量消散时，星门核心化作万千星舰，分别飞向宇宙的文明火种。

建安四零一年春分，船底座η星云。

二十岁的归零者少女艾琳娜赤足奔跑在生态星港内，她手中的星图罗盘刻着曹昂的“昂”字。每当她启动罗盘，盘面就会浮现不同文明的星际航线图景。突然，她听见罗盘发出曹昂的笑声：“小领航员，可识得这‘文明锚点’？”

“这是您刻在罗盘里的？”艾琳娜抚过盘面的归零者符文，发现竟与《天工开物》的星际农业篇完全契合，“可长老们说，您是维度叛徒……”

“是星海的守灯人。”曹昂的幻影自星云间升起，玄甲化作漫天星轨，“孤非为曹氏，亦非为归零者，只为……”他忽然指向星海，那里有人类建造戴森云、硅基生命培育量子森林、三体人翻译《民本论》、游牧族驯服虚空鲸的场景，“告诉你的族人，去告诉所有文明——”他的声音突然传遍星海，“从今往后，帝王在驿站，神明在契约，万民执楫！”

建安四零二年谷雨，银河民主碑前。

当艾琳娜将刻着万邦文字的星图罗盘供奉在碑前时，碑文突然迸发超新星光芒。大殿穹顶浮现出曹昂的虚影，他身后跟着的已非幽魂，而是无数执笔的人类学者、挥锄的星际农夫、编程的硅基生命、观测的三体少女、驯兽的游牧孩童。“孤等了四百年。”玄甲将军将《民本论》终章投入黑洞，烈焰中浮现出他生前未写完的句子：“民主如锚，当以身为链，缚住宇宙至狂处；待得星河皆归港时，便该……”

“便该化作万族归途。”艾琳娜突然接话，她掌心的星图已化作星舰与麦穗缠绕的纹样，“可您这星火，传了百年还未燎原。”

曹昂的幻影突然化作万千星舰，分别钻入在场所有人的量子核心。当最后一点星辉消散时，民主碑上多出一行归零者符文：“曹子修，字修明，生于建安乱世，卒于万族归心时。”碑文下方，万族用不同文字刻着相同的碑铭：“此君无墓，因处处是星港；此君无祠，因人人皆摆渡。”

千年后的某个维度风暴夜，银河悬臂突发时空褶皱。探险队突然看见星云裂开玄甲将军的虚影，他执戟而笑，身后跟着人类舰队、硅基方舟、三体观测站、游牧星舟、归零者方舟。“告诉你们的星海议会。”将军将竹简抛向超新星，“东方有位布衣帝王，赌上了千年轮回，就为教你们一句话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晨曦刺破黑暗。探险队长揉着眼睛醒来，发现怀中星图上多出两行引力波文字：“王冠会湮，权杖会折，唯星火渡舟之誓，永耀文明。”而飞船窗外，万千星舰正掠过星云，在超新星光芒中拼出“民主”的中文与归零者符文双形，药香混着麦香、硅基晶体的冷光、三体泪水的温度、游牧星尘的暖意，在宇宙间交织成永恒的星河。